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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东南

更新时间:2024-04-26 11:50:23 作者:陈云岗

广东是一个雕塑大省。广东有着一大批成就卓著的雕塑艺术家,潘鹤、曹崇恩、唐大禧、梁明诚、黎明等人的艺术成就已无可争议地记入了广东乃至中国的现代美术史中。尽管在中国历史上更早的时候,广东属于贬官的放逐之地,但近二百年来,它凭借着地处珠三角与漫长的海岸线的地缘位置,最先感受到了来自塑造中华国民现代历史形象中的种种的刀霜与丽影。开一切时代之先!这是广东在中国现代历史发展中的地域特色!

雕塑艺术在广东同样如此。尽管雕塑的历史遗存没有像古长安一样,有着周、秦、汉、唐时期作为国都的古代雕塑的厚重积淀,但是辉煌的南越文化却孕育着东南一隅独特的文化形态:自由而诡秘,华丽而神奇。它们作为一道悠长的历史文化的底色,铺设着遥远的未来。

进入了这“遥远未来”的现代时光中,广东成了雕塑艺术人才的荟粹之地。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广东雕塑院、深圳雕塑院、佛山雕塑院、湛江雕塑院等。这里群英聚汇,纷彩异呈。

然而谈广东的现当代雕塑、最先应谈的当是潘鹤先生。数十年来,潘鹤先生始终坚持以极富感染力的写实手法,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思想为指导,讴歌着随时代脉博跳动而动的广大普通民众的思想感情和精神状态。他的《艰苦岁月》、《土地》等系列作品,不仅人物性格鲜明、生动,主题深刻,而且艺术手法充满激情,且构图经典别致,展示出潘鹤先生纯熟的艺术驾驭技巧与富有才气的艺术表现力。80年代,潘鹤先生的“开荒牛”再次以标志性的、象征性的完美结合获得巨大成功,证明了老人家敏锐的艺术感觉力和激情奔放的艺术手法的成功运用。“开荒牛”与“艰苦岁月”的艺术手法一脉相承,但后者更浑厚整体。它们都是在生动传神的基础上,强调泥塑味道的充分体现,保留泥巴被抹、按、刮、削的痕迹,并恰当地使其呈现出“即兴感”的状态,以此负载作者的情怀。而“开荒牛”中更凸显了“泥刀”味的运用;纵横跳跃的抹痕,尤如枯笔劲扫的飞白;不同部位的不同肌理,更似皴擦点染的墨迹。它们交响为一,熔铸出潘鹤先生雕塑艺术的高峰之作。

唐大禧先生以坚实的塑造基本功为我们创造了一系列的南国少女形象,她们端庄、秀丽、健康、阳光,表现出作者对生活的赞美之情。尤其是他的作品中细腻、准确,但又不乏高度概括的艺术手法,唤起了人们对纯洁与美好的向往!他的诸多作品如著名的《欧阳海》、《八大》等,一度成为中国当代雕塑创作中的典范之作!

梁明诚先生的作品沉雄大气,并且有着极强的象征性,如他的石雕作品《珠江母亲》,构图稳重,形象端庄,手法简洁,具有崇高感。另有作品则多以沉思、凝神、默然等情态为主旨,通过人物处于某种状态中的姿态表现,暗示出其内在的象征性意蕴。从中可看出,他既对中国古代雕塑艺术中的艺术手法有所借鉴,又对具有宗教感的肃穆情怀有着深刻体悟。他更早些时候创作的《洪秀全像》,人物衣纹锐利而收放得当,视觉上光影强烈且不失整体。是一件非常深刻而生动的人物肖像作品。

在老一代雕塑家中,曹崇恩先生的人物肖像创作成就卓著!他的著名作品《向秀丽》是典型的以兼工带写的艺术手法创作的优秀作品。作品中人物丰满端庄,神情磊落,英姿飒爽,造型坚实且线条清晰,轮廓饱满,富有体积感,但人物头发及衣身部分却如泼墨一团,有如在宣纸上润开一般,疏朗散淡,极好地突出了人物的面部特征。此外,曹先生的石雕作品《廖承志》也是一件传神感人之作。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广州雕塑家中涌现出两位最具文化眼光的学者,潘绍棠与郑觐先生。他们耗时数年,第一次在中国大陆上以立足于中国现当代雕塑家身份所特具的视角,编著了轰动一时的《世界雕塑全集》。在此书中,也是他们第一次将当时的中国当代雕塑家们的作品进行了广泛的搜集,第一次以为当代人写史的眼光与心胸,并以雕塑创作者的眼光对作品进行遴选,从而使其入选的作品在专业水准上具有了较为准确的把握。这套书至今仍是广大雕塑家们的案头必备书之一。

潘绍棠先生在著述的同时,同样创作了大量的作品。他既有造型严谨的如《宋庆龄》、《女卧人体》、《孙中山与李大钊》等,又有造型质朴概括的《老猎手》、《伸》等作品。

进入中国雕塑事业快速发展时期以来,广东雕塑队伍规模庞大,人数众多,除广州外,其他地方也有雕塑院的创立,为繁荣广东雕塑艺术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

在广东广州市范围内的中年雕塑家中,当以黎明、俞畅、杨晓华、高蒙等人最具代表性。黎明先生对金属材料的创造性处理,虽然具有引进新工艺、新方法的因素,但将材料应用的效果与所创作的作品内涵有机结合,并使其运用得适得其所,是黎明的长处。黎明的作品中具有英雄主义的崇高感!他关注慷慨豪壮的情怀,同时又力求使作品具有时代感。如作品《崛起——登山英雄》中的人物,巍峨挺拔、概括洗练,文字的铭记方式增添了作品中的视觉细节,形体的起伏与颇具刚性的竖线组合相得益彰,从而共同烘托出群像人物伟岸超拔的氛围。

黎明的其他作品,则在金属材料的运用上制造出辉煌的闪光面,这些闪光面与其他低凹部分浓重的墨绿色形成落差极大的视觉节奏,以充分展示出作者对金属材料得心应手的驾驭能力。

俞畅先生的作品一方面关注作为艺术家融入当代艺术走向的问题,积极以现代主义手法进行创作,另一方面也有以意趣俱佳的构思取胜的好作品。如为奥运方案展创作的《福娃梦》,将“鸟巢”作为“襁褓“,一个憨态可人的睡儿伴着奥运福娃吉祥物卧梦其间,令人会心!

杨晓桦的作品多以抽象形态呈现,他对石头及其他材料的解读方式构成了他的作品的面貌。此外,吴雅琳、高蒙的作品则以诗意的隽永与扎实的写实功底各具面貌。

在深圳,则以深圳雕塑院为龙头,活跃着一批充满活力的青年雕塑家群体。这首先归功于孙振华先生作为学术带头人所具有的学术眼光和立足国内国际宏观学术高地制高点的战略意识的具备,也是因为深圳这块新兴的艺术热土上所具有的能够培育艺术新锐的文化氛围的缘故。

夏和兴伍时雄二位,都以坚韧的毅力与严谨的敬业精神用作品探索石、木、陶等各种材料的可能性。夏先生的大秤,已然成为他的个人风格的代言形象,而伍时雄先生则在以陶为基本物质依托下向更丰富的方面拓展。更年轻的雕塑家中,戴耘与杨光近年都有不错的作品出现,反映出他们活跃的思维与勇于创新的精神。佛山雕塑院,坐享着“南风古灶“的遗风与中国瓷都的滋养与声誉,同样也有着一批以继承传统泥塑瓷雕优秀遗产,同时又具有当代文化视野的雕塑家,他们曾经创作出第七届中国文化节中亮相的“亚洲之门”大型陶塑作品,其艰辛、艰巨、非一般雕塑可及。

总之,广东雕塑界是人才济济、会聚了众多优秀雕塑家的群体,他们中既有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雕塑家,更有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的中青年雕塑新锐。他们在广东——中国改革开放最得天下风气之先的地域中,在各种思想、观念、文化形态的转型之中,大多数人都能及时抓住时代变奏的主旋律,从而创作出不负于时代重望的作品来。

我们有理由相信,广东的区位优势与经济高度发达的环境优势,必然会造就出一批思想更解放,观念更新锐、品质更加优秀的人才与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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